“哦？”
听到路明非的话，庞贝不仅没有紧张，反而挑了挑眉毛，露出颇有兴趣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过了今天，奥丁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不是过了今天，而是一开始就是如此。”路明非道，“你们可以选，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加图索家族生来就是为了路主席服务的啊，老大——选择？选个屁！”
庞贝立刻发誓，语气坚定如同钢铁，心中却吐槽这特么哪有选择的余地啊，才干掉两个千年家族的杀神就坐自己面前，真敢选奥丁，自己走不走的出去先不谈，加图索家族那群老鬼肯定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很好，回去转告你家族的那些长老吧，尽快立下一个规章制度出来。”路明非点点头，“我知道，对这些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来说，想要接受时代的变化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去劝告他们，然后告诉我你选择。”
简单的聊了几句以后，路明非便示意庞贝可以离开了。
核心目的已经达成。
从今往后，卡塞尔学院虽然仍是秘党的衍生，但所谓的校董会和藏身幕后的元老会都必须选择退让，将核心的权力移交给昂热为首的天盟人员管理。
至于反抗？
如果真有，路明非也不介意顺手解决这些小事。
“你就不担心他回去之后带着斗气逃跑吗？”楚子航坐在路明非的身前，将一盘果盘放在桌上，“这些资本家族往往利益至上，就算他是凯撒的父亲，也不见得会真的忠诚。”
“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忠诚。”
路明非耸肩，从果盘里拿了几颗葡萄丢进嘴里。
他推广斗气的核心目的只是为了能扩大自己的修炼进度，至于混血种家族会如何选择，他真不太在乎。
“而且，你今天当众杀了这两个家族的家主，后续为了利益，这些墙头草家族必然会掀起战争，那会死很多人。”楚子航道，“我觉得你有必要多做一些安排，至少，没必要死这么多人。”
“啊？”
听到这句话，路明非都惊了，他看着楚子航，后者其实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不是，师兄，我才发现你的觉悟还赶不上败犬芬格尔高啊。”
楚子航不太理解。
“我们身处战场啊，师兄。”路明非道，“和龙族的战争，和黑王的战争，马上就要降临了，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他们的痛苦和血无处不在，你以为我们是站在山巅，高高在上的看着战争发生吗？”
楚子航没说话。
“那些家族的人，享受的权力，超越常人的地位，难道不是家族给予的？享受了这些好处，那就要为错误付出代价，不是吗？”
“师兄，你加入学院是为了复仇，因为你的父亲死在了奥丁的手中，从那天起，仇恨就像火一样灼烧着你的灵魂，所以你毫不犹豫的投身战场，训练自己，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敌。”路明非看着楚子航，轻声道，“但你只对自己狠，这有什么意义呢？”
“在你的眼中，这些所谓的混血家族是对抗龙族的后备役，是混血种的中流砥柱，有朝一日能接过你死去留下的武器冲锋陷阵，可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们只不过是随时可能背叛的墙头草，但凡有一丝机会，一分危险，就必然选择背叛，左右横跳，期待自己能成为战争的获利者——对这种人，我没有全杀了，难道不是过分仁慈吗？”
路明非敲击桌面。
“放弃幻想吧，师兄，准备战斗，时刻准备，好吗？”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我懂了。”
路明非也点点头，他对楚子航是保持信任的。
“等我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后，我会亲自前往东国，‘拜访’当地陈家，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他看向东方，“无论是叔叔的事情，还是，另一个姓陈的人的事情，我都需要调查。”他叹了口气，“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错怪一个好人。”
“谢谢了，明非。”
楚子航低声道。
“我们什么关系，太生分了。”
路明非挥了挥手。
站起身，他想了想，还是招来了一只无形巨手，将这个酒店的房顶装了回去。
至于补偿，这些家族会负责的。
“师兄，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你先回学院吧，顺便把芬格尔师兄叫过来。”撕开空间通道，路明非看向楚子航。“接下来要处理他的事情了。”
“嗯。”
楚子航站起身，看着身上覆盖上无形的结界，在进入空间通道之前，他回过头，看向路明非。
“其实我的意思是，没必要留那些墙头草这么久……让自己人处理，也许会损失不必要的亏损，你亲自动手的话，能快一些，避免了不必要的争斗。”
说罢，他走进了隧道。
“啊？”
“啊？！”
身后，路明非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一下懵了。
合着，是我太天真啊？
……
片刻时间，空间隧道的另一头，银发的高大年轻人大步跑了过来。
“师弟！”
芬格尔高声叫道。
从隧道出来，一个前空翻，英雄登场的落地，他缓缓起身，把果盘里的最后一片水果塞进了嘴里。
“你可知道，师兄等你的召唤太久了！”
坐在座位上，芬格尔看着路明非，紧张的搓着手指。
虽然嘴上不服输，但事实上，一想到有朝一日能真的要看到复活的EVA，他还是难免感到紧张，甚至腿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紧张？”
“胡扯，我芬格尔怎么可能紧张。”
“不紧张就好，准备出发吧。”路明非点点头，就要起身。
“诶，停。”
芬格尔登一下站起身，落荒而逃的出门。
“那啥，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想上个厕所，你等等我。”
他没能走远，开门瞬间，已经一脚踩空，整个人掉进黑色的空间隧道。
“别浪费时间了，废柴，注意看路，这种事情至于害怕吗？”
路明非紧随其后，走进了空间隧道之中。
……
北欧，北冰洋。
这是极寒的天空和大地，璀璨的极光在天际盘旋，美丽的如同幻境，可随着天空中黑色裂缝的出现，两个年轻男孩的出现，似乎冰寒的风暴也逐渐猛烈起来了。
“鬼鬼。”
看着脚下波涛汹涌的海面，芬格尔忍不住往路明非的位置多靠近了一步。
他知道路明非如今强的逆天，但也没想到能如此逆天，不借助一切工具站立于高天之上，这份强大简直……简直如同梦幻。
芬格尔心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修行，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够和路明非这样呢？
他知道这是幻想，但他忍不住幻想。
“你现在真是牛逼大发了，师弟。”
他叹了口气，但还是没忘记今天的最重要事情，眼神扫视着身下的一切，寻找着过去那熟悉的地方。
芬格尔知道，人的记忆就是一块容易消磁的磁盘，随着生活的继续，无论是多大的事情，多么深刻的记忆，一定会在岁月的冲刷下不断的磨灭，最后只留下一个抽象的符号用作纪念，除非……
除非留下锚点。
楚子航记忆的锚点是“村雨”，而芬格尔记忆的锚点，就是EVA。
利用炼金技术和科学凝聚的人工智能，就是EVA留在世界上的最后印记，芬格尔不愿意离开，甚至留校多年，虽然有路明非的原因，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欲望。
复仇的欲望。
路明非没说话，身侧芬格尔在回忆，他则展开了灵魂领域，将整个北极区域覆盖进了领域之中。
说起来，他其实和这附近的一个老家伙有仇。
他当初才突破斗王，自然拿对方没办法，如今晋级斗尊，肯定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很快，芬格尔睁开眼。
路明非：“找到了？”
“不，”芬格尔摇头，“它来找我了。”
路明非点点头。
他也感受出来了，虽然灵魂领域中一片空白，但耳边，已经隐约响起了鲸歌，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宏大低沉的歌声已经响彻天际。
“你想复仇，它也想收集你这个当年逃离的战利品。”
感受到灵魂领域中逐渐张开的另一重世界，其中传来的贪婪和欲望，路明非明白了。
芬格尔当年能活下来，甚至再度到来，对这个隐藏在北冰洋下的守门人来说，不仅是一种耻辱，还是一种挑衅。
这鲸歌看似寻常，其实便是尼伯龙根展开的象征。
两人等待着，但就在天地间鲸歌逐渐进入高潮的瞬间，戛然而止。
不过瞬间的功夫，歌声完全消失，连同逐渐狂暴的海面都波涛平复，寒风中都逐渐多出一分暖意。
守门人利维坦，跑了。
尼伯龙根覆盖到路明非的身上，这个有自我智慧的守门人瞬间感受到了不对劲，甚至末日将近的它自然不会犯蠢，立刻选择成为缩头乌龟。
“哼，想逃？”
路明非自然不可能任由这个狗东西逃跑，他冷哼一声，体内斗气狂涌，甚至带动这空气中尚未消散的能量形成了能量潮汐，席卷天际。
“幻想斗技·闪电旋风劈！”
不过瞬间，斗气已经凝聚成两把足足四十米的长刀，寒风席卷闪电，化作刀上狂暴的龙卷风，刹那间便撕裂了空间，空气中再度响彻着鲸歌之声。
“嗡~”
低沉的怒吼声响起，空气的温度疯狂降低，瞬间就突破了零下一百度，海面之下，巨大的鲸鱼跃出海面，它身躯之广大，甚至占据了大片天空，露出了狰狞的身体。
“卧槽……这就是利维坦……”
芬格尔睁大了眼，下意识的惊叹，简直无法想象学院当年想要对抗的是这种级别的怪物。
这个守卫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鲸鱼怪物，不提表现力，它的境界甚至能和路明非扳一扳手腕。
“但是，不过如此。”
路明非能感受出来，这个盘踞深海多年的恐怖怪物也有着斗尊级别的战斗力，但问题是，也就是常规一星斗尊的水平，和自己这样的斗帝逆转斗尊和对比，少说也是鹅厂游戏中氪金大佬和普通玩家的战斗力差距。
“能搞定？”
芬格尔在身旁询问。
“不能搞定就该准备逃跑了，傻叉。”路明非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对准几乎占据整个海面的利维坦。“幻想斗技·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路明非的话没有说完，手中已经凝聚起了恐怖的能量波动，但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人形身影已经从海下破面而出。
“不能打！”
伴随着高声呼喊，一个穿戴着黑色盔甲的巨汉出现在两人面前。
它甚至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国话。
“有一说一，这老鬼的普通话比你标准，师兄。”
路明非发表锐评。
“不可能！我的普通话可是是照着东北人学的，按照东国网上的说法，东北人的普通话绝对是最标准的，当年只差一票就成为普通话了！”芬格尔震怒。
“全东国都只差一票，因为每个省都投给了自己，只有一个省例外，你猜猜是谁？”
路明非呵呵一笑，击碎了芬格尔的幻想。
“两位，我认为，我们不是敌人。”利维坦站在空中，深呼吸，看着路明非——旁边那个废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之间发生争斗，是没有意义的。”
“你他妈杀我妻子，灭我伙伴，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芬格尔再度转移目标，心中大为愤怒。
“一次地震，一次海啸，会死多少人？”利维坦冷漠扫了他一眼，讥笑道，“你们想要杀我，难道我就要束手就擒吗？一群弱小到自以为是的可怜虫，遇到我就该有遇到天灾的准备。”
“你放屁！”
芬格尔咬牙切齿，往前从了一步——感受到距离路明非稍远就没有了脚下的支持，他默默后退一步，站在路明非身旁。“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今天能杀你，你也该有这种思想准备，何必出来呢？”
“那是因为我和你们不同，我对于这位先生是有价值的。”
利维坦高声道。
它看向路明非，深呼吸，沉声道。
“先生，我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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