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散步时,林尘心情格外轻松。
今天是休息日,他还计划去看看秦淮茹,并且给她送一些礼物,因此特地打扮了一番。
穿着新买的中山装,因为天气炎热,没有套外套,只是简单穿上一件短袖衬衫。
既然与花婶约定了中午见面,林尘不急不躁,打算先去市场交换点东西,然后再买一辆自行车。
关于电表和水表的事宜,他已经全权委托给冯开山。
刚从花架下的通道走过来,他就看见了正在贾东旭家门坐着等他的花婶。
看到林尘出来了,花婶立刻给他做了个眼神暗示。
林尘心领神会,但还是故意放缓了自已的步伐。
此时,贾家的母亲张氏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看吧,花婶,我儿子东旭不仅帅气,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说远了不算数,但对于我们这个院子里的年轻人来说,他已经是最出色的一个……"
"稳定的工作?东旭不是才成为初级工吗?" 花婶明显带有几分讽刺。
贾张氏被问住了,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额,那是迟早的事,前几次考试是因为现场人太多他有点紧张了,下一次考核一定没问题的。"
"老易也是这么说的,他是轧钢厂的五级技工,你知道的,那个工厂好几千人,像他这样的高级技工也不超过二十人……"
花婶轻蔑地回应:"不还是个学徒工?"
一旁坐着的贾东旭听出了花婶话语中的不屑之意,也感到十分尴尬,不过内心虽不舒服,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如果得罪了这位介绍人,将来他连找个媳妇都困难。
花婶生气地说:"张氏,真不是我打击你们,我们做事还是讲实话最保险。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为东旭找了个妻子,人家嫁进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到时候可如何收场?我们做这一行最重要的是声誉,一旦在这种情况下出现问题,岂不是断了自已的路?"
见花婶不满,一旁的高慧急忙打圆场:"婶子,张嫂这不是想着让您多说好话吗?东旭这孩子我们大家都看着长大的,品质肯定没话说。再说,我们院子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老易偏偏选了东旭当徒弟呢?"
易中海在这周边还是颇有些声望的。工人的社会地位逐步提升,而他身为少数的高级技工,平日里与人相处亦温和友善。
正是因此,高慧和贾张氏频频提到他,意在提升他的好感度。
贾张氏尽管面上微笑依旧,心中却是对花婶一番不识相感到愤怒:你这个只知介绍乡下姑娘的红娘,我家东旭若真成了正规职工,城里的女子他也能轻松挑拣!
花婶轻抿嘴唇道:“若非看在你与易哥的情分上,这大清早我是不会来的,就连早餐也顾不上吃。”
闻言,高慧赶紧应道:“您还没有用餐吗?我和东旭妈妈这就去给您准备……”
但花婶摇摇头,“无需多虑了,时间拖不得。”
“路上随便解决了一些,下午我带着王家庄的一位姑娘来,让他们彼此认识一下。”
高慧立刻明白过来,花婶是要先收取些早费与路资。
贾张氏内心对这样的贪婪感到了无比鄙视,真是未办事先想要报酬,这样的刁钻!
贾东旭突兀地抬头,惊讶地问道:“王家庄?为何不是秦家村?”
“你母亲未曾告知?”花婶微皱眉头问道。
“哪是来不及说嘛。”贾张氏脸上一阵尴尬,语气不自然地回答。
然而,花婶听闻此言,表情立变阴沉,“贾张氏,这样做可是要耍我不成?”
高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忙站起来紧紧握住花婶的手,赔笑道歉,并暗自责备贾张氏处理失当——为了说服花婶昨日费尽了唇舌,现在却如此失误,难怪东旭相了一次又一次始终不成。
“娘,怎么回事啊?”贾东旭也表示了不解与轻微的烦躁。
原本他得知的是关于秦家村一位名叫秦淮茹的姑娘,听说她美貌甚于城中女娃,所以才点头同意此次约会。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同乡下女子相亲?
正当贾张氏试图向儿子解释之时,目光不自觉落在林尘身上,认为他来是为了看热闹,立刻怒气中烧。
“林尘,小鬼看什么呢?有啥好看的?”
林尘微微歪头:“哟,贾东旭,你母亲今早没吃错什么吧?怎么精神头这样足。”
“你……” 贾东旭面露愠色。
“不是我说,若不想被人笑话,那就不要出来丢人。这四合院是你家的吗?”
面对对方挑衅,贾东旭一时词穷,脸色发绀。
“你说什么……” 正欲反唇相讥,却被高慧拦下,后者低声对林尘道:“婶子替贾张氏给你道歉,她最近心情不佳……”
毕竟,一旦两家发生冲突,贾东旭这次相对象又可能无果。
据易中海评价,东旭头脑不愚钝,只是未将智慧用到正地方上,或许青春正盛的缘故吧,对工厂里妇女们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鉴于未来养老计划,易中海与妻子希望能正确引导儿子,而不是让他继续偏离轨道。遗憾的是,每回都是贾张氏将事情弄糟,导致这两年来东旭相对象超过二十次都没有成功。
一个都没有成功,不是嫌弃人家胖就是矮,结果把名声都搞臭了。易中海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请高慧帮忙。要是不这么做,她根本就不想插手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林尘轻哼了一声,为了顾及高慧的情面,要是没有贾张氏自已找茬,他根本不想跟贾张氏扯上关系。“领头羊啊...真是的...”听到林尘的话语,贾东旭脸上的颜色变得时青时红。
这句话比挨打还要让贾东旭难以忍受。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过是比同龄人稍微年长一点,早些进入钢铁厂而已。除去他之外,比他小一岁的“小柱子”因家中传承下来的厨艺,在最近的一次考核中表现良好,已正式转正。至于只比他小两岁的许大茂,也开始跟随他父亲——乡村放影师老许学习技能,估计一进钢铁厂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放映员。至于其他人都还没满年纪呢...
“娘,这相亲人是怎么回事?”面对高慧警觉的目光,贾东旭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紧咬牙关问道。
贾张氏低声回应,“东旭,秦家村的那个姑娘已经有主了,但花婶介绍的王家村那位也不错。”“花婶说人家身体健壮,生孩子应该没问题,而且还十分节俭,会料理家务...” 听到这里,贾东旭内心有了些许动摇。“身体健壮”这个词让他刚才那一点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了。
早起时就发泄了一通负面情绪的林尘此时感到心情轻松多了。他在路边吃完了一碗炒肝和两个大肉包,满足地招手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自行车店。
店内冷冷清清,当林尘来到时,店员正在桌旁打盹。“您好,同志!”林尘轻轻拍了一下桌面,语气温柔。
他也看见了墙上醒目的红字提示——“严禁无故攻击顾客!”。“什么事?”被搅醒了美梦的店员语气中略带不悦。
“我要买一辆自行车。”“您有票吗?” 店员伸了个懒腰,瞟了林尘一眼。“是这个吗?”林尘递出了自行车购买券。看到这张珍贵的票据,店员猛地站起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欢迎您光临,昨天刚刚到了一批‘永久’牌自行车!”作为销售者,店员非常明白自行车券的稀罕价值,而能拥有这种券的人必定背景非同一般,决非他这样的小职员所能轻易得罪的。
“那就这辆好了,多少钱?”林尘并不在意自行车的选择,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时代生产的工业制品品质是绝对有保障的!
“需要183元!”店员的笑容更灿烂了。眼前的这位显然出身良好,他曾接待过大院里来的孩子们,那些人挑选自行车时总显得犹豫不决…
从没有人像这位如此干脆利索。交款、办理手续并前往警方打上了永久的标志和获取了行车证明...
忙完了这一切,已是上午十点多钟,随后林尘急忙赶往鸽市。
当林尘骑行着他那辆新车,身后跟着一辆装满了半片猪和几袋子重物的三轮车,准时到达预定会面地点时,花婶彻底震惊了。
"林尘,这…这些都是给秦家送去的礼物吗?"
林尘点点头,带着些疑惑反问道:"不够用吗?花婶,还需要买些什么?我现在可以去。"
"够了,绝对足够..."花婶赶紧回答。
她心里暗暗思量:这不仅仅足够,她这些年做的媒数以百计,从未见过哪位比林尘更阔气大方的求婚者。尤其是那些礼品中的半头猪,没有八十元根本无法购买。相比之下,在农村订婚顶多就是给一方粮食或是五元钱的事。
林尘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其实他心中暗自得意,不是因为他想要炫耀自已富有,而是为了确保赢得秦淮茹的欢心,并且更深刻地争取到她父母的认可和支持。这样一来,如果以后他想为秦淮茹介绍其他朋友,
即便秦淮茹有所犹豫,她父母也会十分舍不得这位理想的女婿。
至于说到掌握对方心意这件事上,凭借他“心电感应”的能力,林尘处理与秦淮茹的关系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出于更加稳妥的考虑而已。
花婶注意到了林尘车后面还挂着一个麻袋,估计里面装着一些谷物等粮食,便建议自已乘坐三轮车。
"袁师傅,辛苦了。"林尘边说边递给蹬三轮的男子一根高档香烟——大前门。
袁师傅忙双手接过去,连声道谢:“不敢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随后,在一切安排妥帖之后,林尘骑着自行车领先,而三轮车紧随其后,一行人朝着秦家所在的村子进发。大约一个小时后, 村庄已经隐约可见。
"花婶,我刚刚看到淮茹了,我会快些去…"林尘轻声说道,随即加紧行驶速度,迅速离开了队伍。
借助着紫色双眼中自带的远眺技能,林尘早早地看到了在村头等待的人影——那正是秦淮茹。今天的秦淮茹穿上了一袭白色碎花裙子,脑后垂下了两条浓密且粗大的麻花辫子,显得既清纯又妩媚动人。
此刻,她仿佛化作了传说中望夫归来的坚贞石像,紧盯着通向远处的唯一道路,等待着他归来。
“秦淮茹,难道你的男朋友不来了吗?”
“嗯哼,确实太久了嘛...”
但周围几个年轻的女性朋友议论纷纷:
“不一定会,可能在路上出了点事情被耽搁了吧。”
“没错,如果你不想等可以先回去,我们留下来陪着淮茹就是了。”
面对朋友们喧哗嘈杂的声音,原本打算说点什么的秦淮茹却感到一阵心烦气躁。正当此时,一个尖叫声打破了四周的噪音:“是不是来了呀?!瞧,那有个骑自行车的男人...”
闻言抬头张望的秦淮茹,即使相隔甚远,仅凭直觉便知道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已的意中人——林尘。同时她还听见了内心深处期待已久的话语:
『秦淮茹,我来看你了……』
秦淮茹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轻盈地迈开步伐奔向前去迎接。而林尘也似乎注意到了她快速靠近的身影,加大了骑行的步伐。
待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小段时,秦淮茹停下了脚步,激动不已的心跳如同怀春少女般剧烈颤抖着。同时,那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云。
随着刹车手柄的紧握,林尘缓缓停下车子,接着下车向秦淮茹走去。内心暗想着:“太漂亮了,这肯定是专门为我今天的到来精心装扮过的吧?!”
“淮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林尘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说道。
秦淮茹紧张得心跳如鼓:“不…没有关系,你安全抵达就好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周围伙伴们的好奇询问声。
“秦淮茹,那就是你未来的另一半吗?”
“嗨,那边骑车过来的男人,是不是你所说的对象呢?”
这时,一群姑娘蜂拥而上,林尘一瞬间感觉像闯进了女孩子的世界。
秦家村的人还真漂亮,长得不好的几乎没有。
不过要说最美的,还得数秦淮茹。
给秦淮茹打95分的话,
那么其他女孩顶多也就70分了,主要还是因为营养和生活条件的影响,相差了一截。
“没错,我就是秦淮茹的男朋友!”林尘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笑眯眯地回答。
“你们就是淮茹的朋友吗?来来,吃糖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了一把水果糖递给她们。
那堆糖一眨眼就被抢完了。
大家还嫌不够,嚷嚷着还要,林尘又拿出一把。
秦淮茹看着实在不好意思:“差不多得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说着,她一把拉住林尘,打算往村子方向走。
林尘赶紧说道:“我们等等花婶,她在后面跟着呢。”
不过他的手却紧紧握住了秦淮茹的手。
【媳妇的手真软,这是我第一次握女孩子手,女人的手是不是都很软呢?】
秦淮茹心里满是羞涩,刚才也是因为她急着赶路。
毕竟这些小姑娘闹起来可没有完。
不过听了林尘心里的想法,秦淮茹心里感到特别甜。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起哄。
尽管秦淮茹有些羞涩,但她并没有松开手,想着几天后就要结婚,牵手也没啥不妥。
谁要是敢多说什么,我左耳听右耳出,完全不当回事。
幸好三轮车的到来替他们挡下了尴尬。
当大家看到三轮车上装满的各种物品,特别是那一半的肥猪时,个个目瞪口呆。
秦淮茹也是蒙了,这些礼物都是给家里人的?
需要多少钱啊!?
她一时之间竟算不过来了。
“林尘,这都是你准备的?”秦淮茹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林尘柔声道:“嗯,我打听了一下,大致需要这些。”
【幸亏有花婶说这些足够了,否则我还想再多买点,看到媳妇儿这样惊喜的模样,太可爱了,简直想亲一口。】
带着这一群跟班走走停停,林尘终于来到秦家门前。
秦正山家的内外已挤满了人,都是听说秦淮茹要嫁给城里的年轻人,特地来围观送彩礼的。
“林尘,你…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王秀琴看着三轮车上卸下来的东西,既惊喜又担忧。
她惊喜于林尘对淮茹的心意,
担心的是这笔费用该有多高,就算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花钱。
林尘谦虚一笑:“我没有想太多,只想把最好的给淮茹!”
王秀琴这才发现两人已经手牵手了。
察觉到母亲的目光,秦淮茹吐了吐舌头,抽回了自已的手。
“你这闺女,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快,进屋歇会儿…”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那半边猪肉有什么好关注的,怎么没人注意到我骑的新自行车呢?这也算是彩礼的一部分啊…】
秦淮茹的脚步突然停下,猛地回头看向三轮车。
刚刚她只顾着林尘,根本没有留意那些东西。
现在意识到这些,秦淮茹心里充满了甜蜜,觉得不能忽视了这些礼物。
而且这关乎着自已男人的体面。
“林尘,我记得你上次骑的并不是这辆自行车吧?”秦淮茹带着一丝好奇询问道,目光中充满疑惑。
“上次那辆是从朋友那儿借的,这辆我特别为淮茹购买的。”林尘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秦淮茹,脸上洋溢着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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