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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万森,下雪了

 

假期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将平日里行色匆匆的人们推向了轻松的海岸。电影院,作为这个“海岸”上的一个热门景点,自然吸引了不少成双成对的身影。白染就是这股潮流中的一员,她是个标准的打工人,工作就在这附近。今天难得休息,男朋友约了她出来逛街看电影。

“看啥啊?”男朋友拎着两杯奶茶,一边吸溜着一边问,眼睛在电影院门口的海报墙上扫来扫去。

白染也跟着看,各种大片的海报花花绿绿的,看得人眼花缭乱。“随便吧,有什么好看的?”

正犹豫呢,白染的目光被一张海报吸引住了。淡蓝色的背景,飘落的雪花,两个年轻的身影站在雪中,旁边是几个亮闪闪的大字——《一闪一闪亮晶晶》。下方还写着:“今年最虐心的初恋,跨越时空的守护”。海报设计得挺文艺,加上名字也有点特别,不像那些一看就是特效大片或者喜剧。

“这个怎么样?”白染指了指那张海报,“名字听着怪浪漫的。”

男朋友凑过去看了看,“好像是新片?没听说过导演和演员啊。不过这海报看着还行,情侣看的呗。去看看?”

“行啊。”白染点头,对这种有点文艺、有点伤感的爱情故事还挺有兴趣的。

于是,两人花钱买了票,拿着票根慢慢地走进了放映厅。放映厅里己经坐了不少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爆米花和可乐的味道。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在排座椅中间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刚坐下,白染就觉得旁边有点不对劲。

这是一个挺靠里的位置,光线本来就暗,但她旁边的男生……也太奇怪了。大热天的,他竟然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帽子也压得低低的,整个人缩在座位里,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这人是谁啊?有病吧,大热天戴口罩?”男朋友低声嘀咕了一句。

白染瞥了一眼,也觉得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毕竟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影厅的灯光彻底暗了下来,银幕亮起,片头字幕开始滚动。《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故事徐徐展开。白染很快就被吸引住了。她看着那个平凡得有点丧气的女主林北星,看着那个总是默默出现、温柔守护的男生张万森。当林北星通过老旧手机的时空裂缝一次次回到过去,试图弥补遗憾,试图改变张万森的命运时,白染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电影里的情节设计巧妙,每一次穿越都带着新的希望,又伴随着更深的无力感。张万森的每一次出现,每一句台词,都充满了隐忍和深情。特别是那句“我的愿望,就是和她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还有他冒着大雨给她送伞,自己却被淋湿的场景,让白染好几次都红了眼眶。

但真正让她绷不住的是故事的结局。林北星拼尽全力,却依然没能完全改变命运。当她回到现实,站在雪地里,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对着虚空喃喃地说出那句——“张万森,下雪了”的时候,白染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她捂住嘴,肩膀轻轻抽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身边的男朋友递过来纸巾,她胡乱地擦着,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疼,好像自己就是林北星一样,失去了一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那么爱她的人。周围隐隐传来一些抽泣声,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就在这时,白染感觉旁边的人影动了一下。她抽泣着,眼泪模糊地看到那个戴口罩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走廊挪去。

白染哭得伤心,也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电影还没结束就走。她满脑子都是张万森的笑,张万森的眼神,张万森在雪中撑起的伞……

那个戴着口罩、悄悄离开的男生,正是陈然。

他不是来完整看电影的,他是在电影开始二十分钟,或者说故事最吸引人的部分展开后进来的。他要看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观众的反应。他要听他们的议论声,要看他们的表情,特别是当情节发展到高潮时,他们的情感变化。

他坐在那里,隐没在黑暗中,就像一个潜伏的观察者。他听到了白染和她男朋友低低的讨论声,听到了周围人对剧情的猜测和感叹。当电影放到张万森为林北星付出,或者林北星穿越失败时,他能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那种压抑、那种叹息、那种揪心。

特别是白染,她哭得梨花带雨,那么投入,那么感同身受。这证明了,这个故事,这个角色,成功地触动了观众内心深处的情感。

他嘴角藏在口罩下的弧度微微扬起。不错,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上座率虽然不是满场,但这个时间段,非黄金场次,能有这个比例,己经非常可观了。特别是,观众的情绪反应如此强烈,这意味着这部电影己经抓住了核心观众群。

既然目的己经达到,陈然就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他不想引起任何注意,也不想让自己的存在打扰到其他观影的观众。他轻轻地站起身,猫着腰,借着微弱的光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放映厅。

走出电影院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陈然稍微眯了眯眼睛。他摘下口罩,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心里那块石头算是稍微落了地。

《一闪一闪亮晶晶》……成了。

至少,从今天的观察来看,它己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口碑发酵,票房走势,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陈然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隐秘的聊天群组。这个群里都是他为这部电影建立的核心宣发团队,他们现在应该也在收集各方数据和反馈。

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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