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华灯初上。陈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一处藏在老街深处的餐馆。招牌有些陈旧，甚至门口的油漆都斑驳脱落了，但依稀能看出“御厨小馆”几个字。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地方，到了二十年后会成为一座难求的预定圣地，多少富豪名流挤破头都想来尝一口这里的招牌菜。不过现在嘛，虽然也有些客人，但不至于挤到爆，还能找到个靠窗的安静位置。
陈然选了个角落，点了几道看着就地道的京味小菜，又要了一壶热茶。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渐稀疏的行人，心里揣着一份甜蜜的期待。
没过多久，餐馆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眼睛的女孩闪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外套，身形纤细，虽然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股子扑面而来的“仙气”还是让陈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刘亦菲。
她似乎有些紧张，进来后快速扫了一眼，看到陈然冲她招手，才快步走了过来。坐下后，她立刻摘下了口罩，冲着陈然吐了吐舌头，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镜头前清冷矜持的模样，简首就是个刚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小猫咪。
“呼……吓死我了。”刘亦菲小小地喘了口气，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好像在确认有没有人注意到她，“我跟我妈说出来买点东西，就溜出来了，时间不多，咱们得快点！”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和兴奋。那双平时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急切和好奇。
陈然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头一软，忍不住笑了出来：“瞧把你紧张的，又不是偷跑出来的。”
“哎呀，差不多啦！”刘亦菲撅了撅嘴，伸出的小手催促道，“快快快，歌词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陈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打印好的《错位时空》歌词，递给了她。歌词是A4纸打印的，排版很简洁，只有歌名、作词作曲（都写着陈然的名字）和正文歌词。
刘亦菲迫不及待地接过，低头看了起来。餐馆里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专注的神情。她的睫毛很长，随着眼珠的转动轻轻颤动。陈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又慢慢舒展。
她看得很认真，嘴里似乎在小声地跟着哼唱，虽然听不清旋律，但能感受到她对歌词内容的琢磨。过了大概一分钟，她终于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像是被点亮了一样，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这是你写的？！”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作词作曲都是你？！”
陈然挑了挑眉，故意卖了个关子：“不然呢？你以为是谁啊？”
“天啊！”刘亦菲捂住嘴巴，眼里的惊喜更盛，“我之前听你说写了歌，以为就是那种……随便写写的小样儿，没想到……”她晃了晃手里的歌词纸，眼神复杂地看着陈然，“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文采啊！这歌词写得也太好了吧！”
她的赞美不是那种客套的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惊讶和欣赏。一个能在荧幕上演绎绝世美人的人，对“文采”的认可，无疑是对陈然才华的一种极大肯定。
“怎么？看不出来啊？”陈然笑着问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真的看不出来！”刘亦菲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然”的表情，“我以为你只擅长拍电影什么的，没想到歌词也能写得这么有感觉……‘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这句也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是用力地攥紧了歌词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然，“太有画面感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组织更好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还有‘我多想看看你最近的样子，是不甘平凡还是默默无闻’……这句话戳到我心里了。”她低头看着歌词，语气有些低沉，“感觉就像是在写……写那种错过的人，那种没办法在一起、只能靠着微弱的联系感受对方存在的感觉……”
陈然看着她因为歌词而触动的情绪，心里涌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这首歌确实承载着前世无数人的遗憾和共鸣，能打动她，证明这首歌的魅力依然强大。
“这首歌……是写给谁的啊？”刘亦菲突然抬头，好奇地问，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她问得很大方，但陈然总觉得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好像在他身上停留得略微久了一点。
陈然心中一动，看着她那双清澈又略带探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问题有点微妙。按照前世的背景，这首歌是写给一个不存在的“你”，但在这个时空、在这个情境下，这个问题似乎有了别的含义。
他笑了笑，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听着像写给谁的？”
刘亦菲的脸颊似乎微微泛起了红晕，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低头看了看歌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句。餐馆里的背景音乐很轻柔，掩盖住了她细小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她像是鼓足勇气一样，再次抬起头，目光首视着陈然。那双眼睛里，除了刚才的惊喜和好奇，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
“老板！再来一份爆肚！”一个豪爽的大嗓门从隔壁桌传来，瞬间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刘亦菲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眼神有些闪躲。她重新抓紧了手里的歌词纸，像是怕被人抢走一样。
陈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他看着刘亦菲瞬间变回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惜。刚才，她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那个……”刘亦菲清了清嗓子，好像要重新找回话题，“这首歌的旋律呢？歌词这么好，旋律肯定也很好听吧？”
陈然回过神，笑了笑，将刚才被打断的思绪压了下去。他知道，有些话现在还不适合说，或者说，不适合在这种公众场合说。
“旋律当然好听。”他肯定地说，“不过光给你看歌词也没用，得听了才知道感觉。”
“那什么时候可以听啊？”刘亦菲急切地问，那股子对这首歌的兴趣丝毫没有减弱。
“嗯……”陈然想了想，“要不……你现在就听听？”
刘亦菲眼睛一亮：“现在？怎么听？你有小样儿吗？”
“小样儿没有。”陈然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以清唱给你听。”
刘亦菲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既期待又惊讶的表情：“你……你唱？！”
她显然没想到陈然会提出这个建议。一个导演系的学生，在餐馆里给她清唱一首他自己写的歌？这画面想想就觉得有点……浪漫又有点怪异。
“怎么？不行吗？”陈然故意逗她。
“不是不行……”刘亦菲的脸颊又开始泛红，声音也变得软软的，像是怕惊动了谁一样，“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然看着她，眼神温柔，“这里没人认识你，也没人认识我。”
他指了指周围，虽然有人在吃饭，但大家都在各自聊天，确实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刘亦菲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好奇心和对这首歌的期待打败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地像是蚊子叫一样说道：“那……那你小声一点……”
陈然看着她这副害羞又期待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刘亦菲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开始了清唱。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他的声音不算专业歌手那样经过训练，但胜在干净、醇厚，而且带着一种淡淡的故事感。当他唱到副歌部分时，刘亦菲的眼神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她看着他，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他的歌声。
“我看着，没剩多少时间，能许愿，你看着我，勿忘我，而我看着，你的脸，清风拂过，你的脸……”
当陈然唱完最后一句，餐馆里依然是食客的喧闹声，但对刘亦菲来说，刚才那几分钟，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安静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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