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从房间出来后,周迟就将电话递给了他。
梧秋接近嘶吼的声音从通话口传来,他的性子冷,对一切事物都冷漠无情,但这会的情绪被林澈激到几乎发疯的地步。
他被林澈耍了,那人没将他母亲所在的正确地址告诉他,开车将近三个小时,到地方后确空无一人,被骗到这么个了无人烟的地方,那么回去的路程又将是整整三个小时。
“我的条件很简单,把你的人全部撤掉。”林澈的语气锋利而又充满压迫感,他不想将时间浪费下去,所有事情都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梧秋一字一句都咬着牙,被激怒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巅峰。
林澈哼笑,“你有这功夫搁我这浪费,不如去将陈最手里的人撤的干净,他要是在我手里把小顾带走了,我还是那句话,谁也活不了,你的母亲又算个什么东西。”
林澈的眉眼之间全是狠厉,小顾与陈最的里应外合,陈最毫不退缩的步步相逼,这件事怎么可能翻篇,今日之事,总会重演,电话直接被挂断,林澈冰冷的眸子就像染上了毒血红的毫无温度。
陈最跟着定位到了地方,更偏了,周围几乎没有住宅全是荒废的田地,根据大片的稻田陈最大概率能判断出前方出现的几幢建筑物应该是之前农工厂员工的居住楼,他知道苏顾就被带到了那里。
周围除了一些鸟类的叽叫声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敌人藏在暗处让他心脏有些发紧,大门未上锁,陈旧的铁门已经被锈铁覆盖住了原本的颜色,风雨吹打的锁扣湿漉漉往下滴黄水。
虚掩的铁门被打开,一旁的警员手中握枪一步步走了进去。
房子是空的,经过临时的打扫后没有难闻的灰尘味,脚步踩在破损的黄白瓷砖上全是带着黄泥的脚印,四周毫无动静,让他们更加警惕,每一步走得都不敢重力呼吸。
房间里的灯光大亮,头顶的水晶灯更是晃眼得很,那光线亮到甚至让眼睛出现了蓝色光影,陈最好奇的抬头看向射出亮光的灯, 这灯不像旧的,只一会,光线凌厉的就让他眼睛发酸,他闭眼揉着发涩的眼角。
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在这一刻瞬间熄灭,长时间处在明亮光线中的人对于突然暗下来的画面眼前全是晕眩的光晕,让他们就像瞎子一样完全分不清方向,在阴沉的空间里第一声闷响直接落在了陈最大腿上,腿部被强大力量袭击让他支撑不住的直接失力,第二棒紧接而来,冲过来的风力让陈最提前感知迅速躲开了,铁棍砸向地面,瓷砖砰砰碎裂。
接下来就是各种嘈杂的脚步声,速度越来越快,林澈那边的人与他们不同,那些人一直躲在暗处,已经提前熟悉黑暗,所以这会即使在黑暗的环境中他们还是能看到眼前的人影。
而陈最这边所有人视线被剥夺,已经敌我不分,那些人手中的铁棍对着他们这群人进行了围打,在窄小的空间里直接乱了套,有人在慌乱中开了枪。
“别开枪”有警员嘶喊道。
被打中的人发出惨叫,两颗子弹出去完全是自己人伤了自己人,各个警员都在紧急时刻按出了求救电话。
雨势变大,晶莹的水滴落在一把把黑伞上迅速往下滑,被冷风吹打的水雾迎面而来让林澈皱起了眉。
一旁的人为他打着伞,林澈将烟蒂咬进嘴里,没点燃,因为小顾闻不了烟味,所以这五年来他都戒了没抽,但这会强烈的情绪让林澈对尼古丁的味道很是上瘾。
陈最那边的人被林澈绑了后就扔在那处房子里,那些警员都被蒙了眼,林澈足够谨慎从头到尾都没露脸,他将陈最带到了一处荒野里,常年废弃的田地荒草丛生,四周也很暗。
手下将搜刮的手枪递给他,林澈接过向着陈最走了过去,地上的泥土被雨水浸泡后更是将他的裤角打湿弄脏,脚步停在陈最跟前,黑漆色的枪口抵上了他的肩膀。
枪支离开黑伞的遮护瞬间被雨水淋湿,陈最浑身湿透,全湿的外衣将雨水渗进里衣贴着肌肤透骨冰凉,林澈看他这副模样,笑容轻蔑,不只是轻蔑那是包着刀子的笑。
手枪挂上档,一枪穿透了陈最的肩膀。
血水直接喷射出来,枪口周围的肌肉全都开始抽搐,刺骨的痛连着心脉让陈最痛到头皮发麻,他狠狠咬住牙硬是没发出一丝痛苦的哀嚎。
这是一片荒野,所以除了这声枪响周围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血水从枪口往下滴,林澈将枪口对准了他另一边肩膀。
“还想不想要小顾?”林澈问他。
陈最痛得发抖,被射穿的肩膀不断往外溢出鲜血再被雨水不停冲刷,可跟这些外伤比起来内心的挣扎才像那星火燎原般灼烧他的心脏,陈最知道林澈不会放过他,但他不能放弃,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拖延时间,他必须要坚持到梧秋的人过来,他是一定要带小顾走的。
陈最拼命稳住因疼痛而发颤的嗓音,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在国外赌场被人追了三条街这枪子都没挨到,没想到这第一枪是你给我的。”
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林澈表情,只是黑伞下的人露出了一声笑,林澈弯下膝盖,枪口移动,从左肩滑向了陈最的心口,“你想说什么?”
枪口真真实实抵在了陈最的心脏,手指只要轻轻一压他的命就交代在这了,心都悬在一瞬间,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是快死了吗?”陈最冷的有些发抖,他淋了太久的雨,雨水流进眼睛里瑟的全是红血丝,这么多年有一点陈最没变,就是那副笑起来的模样纯净又洋意。
他对着林澈说:“还记得上学那会吗?那时候你总逃课,我看你逃课我也跟着逃,最离谱的是有一次你逃不出去就从六楼窗口直接顺着管道往下滑,你在底下跟我招手,这高度我被吓到了,但我想着这可不能怂啊,整整六楼,那时候我们也才十二岁,那次之后,我可被我爸关了半个月禁闭。”
“后来我爸就不让我跟你玩,我被锁家里出不去时你竟然提着酒登门道歉来了。”
陈最说到这,是真的笑出了声,“那字字句句感人肺腑的检讨把我爸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时候我真特别佩服你,我还问你那些话是不是提前打过草稿的,怎么说的这么好。”
陈最说完,两人都有一瞬的沉默,漫天的雨水就像被冰雪淬炼过,只是让身体更冷罢了,谁都知道回不去,陈最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林澈冰冷孤傲的眼神却让他通体生寒。
“跟我玩什么把戏,说这些有用吗?你觉得现在还有能力把小顾带走吗?”
陈最开口道:“带不走,我不是已经输了。”
林澈不由失声笑道:“所以,为什么非要觊觎我的人?”
对着心脏的手枪挂上了挡,林澈的手指往下按,“只有死人才不会觊觎,陈最,你说是不是?”
霎那间,陈最撕心大喊,“林澈……”11`03/79﹝68二乙
林澈的手指紧紧贴在了手枪的板机上,食指往下按,在同一时间……
“你知道小顾跟我说过什么吗?”
“你知道小顾是怎么跟我承诺未来的吗?”
在陈最大喊瞬间,贴着板机的手指微微松动,这一枪,没打下去。
陈最脸色煞白,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浑身颤抖不停,强烈的呼吸都要闷住疯狂跳跃的心脏,脑海里被恐惧占据,疼痛难熬,只有一个念头,他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人样,恐怖的就像一个嗜血的魔鬼,那是十足的憎恨,是要将他扒皮抽骨的恨,陈最被那些人狠狠控制着,除了平复喘息外他做不了任何举动,他知道林澈没有多余的耐心,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跟死神搏命。
“你觉得杀了我小顾就是你的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将他越推越远,你这样毫不留余地是会逼死他的。”
林澈淡漠的眼神里根本没将眼前这条人命放在眼里,毫不留余地?从一开始最好的兄弟上了他的人,欺骗他,背叛他,再到一次次想从他身边把小顾带走,如果没有陈最的横插一脚,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分明是他们的步步相逼,为何最后还要说他不留余地,但凡他今天手下留情了,林澈知道在以后不经意的某个瞬间,小顾就会像那五年一样从他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
林澈重新握紧了枪支,冷声道:“多活的这几秒就为了说这个?我还以为你想到办法,可以从我的枪下留下一条命。”
陈最对上林澈阴冷湿骨的眼神,举起的枪口直直对着他的额头,雨滴从黑伞上疯狂坠落,黑漆漆的人影就像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似乎下一秒就要射穿他的头颅。
陈最的身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还是冷汗直冒,他心脏紧缩但对着林澈哼笑道:“你知道小顾跟我说过什么吗?他说后悔没有早点遇到我,要是有下辈子他想先遇到的是我。”
“他对我说过喜欢,他说那五年里爱过我。”
“林澈,其实输的不是我。”
“因为小顾从来没有对着你真正的开心过,真正的笑过,你永远不可能拥有他,也永远拥有不了我和他在北方的那五年。”
“给我闭嘴”陈最的脑袋被林澈重力挥过来的手枪砸破,鲜血从额头上直接溢了出来。
胸口被重力袭击,脸部狠狠着地,田地里的积水瞬间分溅出无数水花,黄泥水沾上陈最的头发和脸颊,他挣扎的想起来,林澈一脚踩上他脖颈,将他像条濒死的鱼狠狠抵在地面上。
林澈连开三枪,整片空荡荡的田野里全是回响的枪声。
子弹穿透血肉,三枪全射进了他的左肩,痛感爬的密密麻麻周围的肌肉都疯狂痉挛抽搐起来,地上松软的泥土被他抓出无数条长长的指痕,陈最剧痛难忍,他的手指甲已经深陷肉里,身体在雨水下瑟瑟发抖,鲜血不断溢出,强烈的痛苦让陈最喘不上气,甚至让他有些难以清醒。
但他知道一定要坚持到梧秋来,他要等到救援。陈最了解林澈有多恨他,杀他易如反掌,怎么会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只要激怒林澈,那人就不会让他一招致命,不会让他死的痛快,那就折磨他,那就拖延时间,绝对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小顾会难过,会愧疚,那接下来的这一辈子小顾要怎么活。
林澈的眼珠充血,狠狠抓起陈最的头发,让他对视上自己眼睛,怒吼道:“只要你死了就干净了。”
陈最被风雨吹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望向那个人影,嗤笑道:“杀了我又怎么样呢,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甘情愿。”
“不用心甘情愿,得不到心就算了,但人就是我的,谁也带不走,谁也抢不走。”
林澈的眼睛像染了血般,眼底翻腾的疯狂就像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中,陈最望着林澈那赤裸裸杀意的眼神。
凛冽的风,大雨疯狂垂落,好像要将这一片彻底洗净般打在陈最的身上,他冷的直哆嗦,射进他肉体的子弹直侵入他冷冰冰的身体。
痛到崩溃,陈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彻底碎裂开,穿透他下腹的子弹涌出热流,他在满是泥泞的田地里挣扎,肋骨被射穿,脑子痛到空白,但要带走苏顾的画面却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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