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轻抚着胡须摇了摇头。
“小友，暂且听我把话说完，我没办法将苏月从天道中捞出来，但天道本就有诞下新生命的能力，所以......”
“让苏月作为新的生命诞生？可整个天道都是她在维系，一旦苏月离开天道，这个世界便又会崩塌，除非有人代替。”
陈衍喃喃自语。
“代替？对，我现在已经成仙，我的灵魂可以代替苏月。”
“愚蠢！”
老者抬手，狠狠敲了一下陈衍的额头。
“你进去替我那徒儿出来，我当然求之不得，但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她既然选择你作为道侣，定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替她出来，让她独守空房，忍受无尽寂寞吗？”
“那......又能如何？”
“就让她的力量，她的记忆，她的神性，她的天赋，全都留在灵魂长河吧，维持天道本来也只需要那些东西，带着她的本质出来，让她作为新的生命诞生。”
“不要记忆？”陈衍愣住了。
“怎么？觉得没了记忆，她就不再是她了？”老者轻哼一声，斜眸看陈衍的动作和苏月何其相像：“只要本质不变，她终究是她，而且，也不是没有机会，取回记忆。”
陈衍哑然，他一个靠着苏月给的功法自学成仙的乡巴佬，根本就不懂那么多理论，自然接不上话。
“那要，如何才能取回记忆？”
“难说，第一，一旦新生，苏月就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只是本质不变，想取回记忆，至少得修炼至真仙，才有资格承载仙人的记忆，第二，她抛弃了天赋，所以新生的身体资质是难以预测的，能不能成仙，多久成仙，都充满变数，第三，你还是需要找到能顶替她的存在，不过要求可以适当放宽，毕竟只取回记忆而已，第四，你的实力要达到我的程度，毕竟是你界的天道，我不好直接干涉，取回记忆只有你亲自来。”
白发老者轻挑拂尘，娓娓道来。
“这一条路，无比艰辛，就算是你成了仙，也绝不好走，要不要这么做，你自己多想想吧。”
“不必想了。”
“哦？”
老者本以为陈衍至少会犹豫一阵，没想到他话音才刚落，对方就直接给出了回答。
“我修炼至此，就是为了苏月，她便是我的道心，一身修为若救不回她，便没有一点用处。”陈衍深呼一口气，坚定地看着老者：“我看不透师尊的境界，但只要苏月一日不记起我和她的过去，一日不回到我身边，我的向道之心就永远不会受损，终有一天，我会达到您的境界。”
“哦——竟有这等觉悟，我那徒儿什么都不行，就是天赋和运气是顶尖的，能遇上你这么珍惜她的人。”
老者欣慰地点点头。
“那好，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老者端坐在雪地中，轻轻甩动拂尘，洒出一片雪花。
“天道的门为你打开，记住，在灵魂长河中找到她，记住，天道规则的最后，是分娩。”
皑皑白雪误了陈衍的视线，遮了他的眼睛，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无边无际的乳白色长河上。
灵魂长河......这一次，没有黑色侵蚀它。
“寻找，苏月......”
陈衍环顾四周，这条长河根本没有尽头，苏月就在河中漂流，那又该如何找到她呢。
融身天道的少女消耗太大，根本没办法回应他的呼唤，要将整个灵魂长河搜寻一遍，对于刚刚踏入真仙的陈衍来说，也不是易事。
这里太大了，更何况它还在流动。
不过好在，苏月曾留给他线索，他们的灵魂早已深深地纠缠在一起，锚点，就是指向明路的灯火。
陈衍抬起右手，淡淡的血红色光芒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这里很大，所幸，这里的时空概念也被削弱，时间流速变慢，空间的距离也被缩短。
走完整个灵魂长河可能需要万年，但陈衍并不担心，他和苏月的联系仍在，只要能找到她，哪怕是耗上万年又何妨。
“苏月，我来了。”
这场万年的漫长旅途，从现在开始，迈出第一步。
54 永世不渝
纯粹的乳白色河水和眩目的刺眼天光，陈衍已记不得自己在灵魂长河中探寻了多少个年头。
他想起露娜曾经说过，第一次见到天道，便觉得它像是沙漠。
寂寥得绝望。
手腕上的血红色光芒如同呼吸般静静闪动，像是丝线将陈衍与他所爱之人的命运交织，在纯白的单调世界里，添上唯一的一抹色彩。
它指引着陈衍前进。
灵魂长河是流淌的记忆，陈衍跟着锚点不知疲倦地寻找着长河中苏月的每一点痕迹。
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被维拉妮卡不小心唤醒，和姬休一起旅行，到直面天魔。
从她作为艾莉西亚诞生，在多洛莉亚怀里撒娇，第一次穿上漂亮裙子的沾沾自喜，被人夸赞可爱时的洋洋得意。
从她在舞会上与自己相遇，两人在舞会中相识，各自心怀鬼胎，最终因为一个合作的承诺，成为主仆，坠入爱河。
从她在南城市的小巷子里被自己捡回家，失去记忆的两人再次相恋，他想念她的傲娇，喜欢她的不坦率，更爱她在恋爱中小小的勇敢。
......
这条河实在是太长了，苏月的存在横跨万载，记忆与记忆之间相距遥远，陈衍走了万载，自身的色彩都褪去，他变成记忆的样子，全都染上苏月的颜色。
终于，不断向前延伸的红绳停下了，就在他的脚下，就在缓缓流淌的乳白河水中，沉睡着属于她的女孩。
融身天道的苏月已经没有了实体，但陈衍知道她在那儿，触手可及。
“把苏月还给我吧，天道，万年已经够久了。”
世界之灵没有回应，陈衍，也不准备听它的回答。
真仙已经初步具备了影响下界天道的实力，不论这个世界的天道同不同意，陈衍都要将苏月抢回来。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苏月就是他的天道，他的道心。
“天道规则的最后一步是分娩，从世界之灵中诞下新的生命。”
就像血池。
陈衍伸手探入乳白色长河中，将属于苏月的本质紧紧抓住。
“当——”
天道空间里，突然响起隆隆钟声，如山岳般的重压砸向陈衍。
“咳——”
陈衍发出一声闷哼，世界之灵只有本能，它根本就不讲道理，唯一能代行世界意志的苏月又陷入沉睡，天道对他根本不会留情。
“她拯救了世界，拯救了天道，拯救了所有生灵，难道她就不配获得幸福吗？”
陈衍的灵魂从最深处怒吼着控诉，天道想让他离开，他偏不！
他腰间不起眼的令牌发出淡淡荧光，在这个全是灵魂体的世界里，它是唯一的实体。
“师尊？”
“呵呵，苏月不仅是你的道侣，也是我的爱徒。
(http://www.wbxsb.com/book/J5PL-44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bxs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