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众人严肃地点点头，这种时候，就连伊莲娜也想不出什么俏皮话来活跃气氛。
天魔遗迹的位置并不深，看似无尽的深渊实际上只有不到百米，只是天魔遗迹不断散发出的不祥黑气遮蔽了光线，让它看起来深不见底。
苏月等人落在天魔遗迹的封顶上，这座遗迹与南城市的遗迹别无二致，都是用的能吸收一切光源的特殊材质砖体，坚固的顶部被地上堡垒强行破开一个大洞，镇灵法阵持续运转，才让里面的黑气没有泄露出来。
“避。”
苏月轻点镇灵法阵的透明光幕，一道椭圆形的口子随即出现，众人对视一眼，一齐飞入其中。
天魔分身，他们并非是第一次见到。
巨大的黑山占据了整个地下空间，四方法阵维持着封印，金光流转，照亮黑暗。
“四方法阵不便破除，姬灵，隔着封印你能感觉到天魔分身的力量吗？”
苏月转过头去看向小狼，后者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闭上眼睛。
灰色魔力悄然律动，和弥漫在四周的黑气共谱一曲诡异的歌谣。
“我，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很微弱，但是，我能感觉到......”
姬灵喃喃自语，就这么闭着眼睛，朝黑山的方向走去。
苏月立刻牵住她的手，随她一同前行。
一步，两步。
姬灵主动探出‘触须’，与天魔残存的意识纠缠。
三步，四步。
它高高在上，对虔诚的觐见者降下恩赐。
五步，六步。
姬灵深呼了一口气，放下所有防备，接纳一直抗拒着的黑气入体。
七步，八步。
苏月知道是时候了，她的灵魂之力顺着与姬灵紧紧相握的手掌，一同沉入黑暗。
九，九——
——
在临海市上空闲庭信步的黑刃突然愣住了，下一霎那，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他怒吼着挥舞手臂，将虫子一样的心灵武装部队击退，骤然化作一缕黑光冲向深渊。
与此同时的血族皇城，鲜血皇座的控制权被转还给了多洛莉亚，露娜被莉莉安抱在怀中，全身脱力。
“唔——”
“公主殿下，我们正在撤退，很快就为您治疗。”
莉莉安抱着露娜，朝着皇城外围飞去，她焦急地看着怀中的小吸血姬，不断为她释放镇痛的法术。
“母上，母上大人她们呢？”
“女皇陛下很快就来，得先把您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莉莉安姐姐......我的头好疼，像是，像是要被从身体里吸走了一样。”露娜缩成一团，痛苦地抱着脑袋，银牙紧咬。
“可能是您使用鲜血皇座对精神力消耗过大，修养一阵就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您身上的伤。”
“不，不......莉莉安姐姐，这不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是艾莉......艾莉她，在呼唤我......”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
露娜睁开眼睛，炫目的白光从上方闪过，脚下是乳白色的巨型长河，从无边无际的那一头，缓缓流向无边无际的另一头。
好熟悉的感觉。
露娜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我，又变成灵魂体了？
少女带着茫然，不知所谓地环顾四周。
这到底是哪里？
这个世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条缓缓流淌的乳白色巨河，它悬浮在空中，长得无边，宽得无垠。
它看起来像海，但露娜心中却十分肯定，它是一条河。
眩目的白光代替了太阳，如此枯燥乏味的世界，让露娜想起画本中的沙漠。
她尝试着迈出一步，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被拉长了，平整河流的表面被拉成弧形，她听见像是风声的呼喊，然后下一刻，河流的半边被染成黑色。
两道人影站在漆黑的河面上，阴沉地四目相对。
“魔王，还有，不认识的人。”
露娜惊呼出声，可她却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奇怪的空间里仍是一片寂静。
但是，魔王似乎听见了。
魔王和黑刃同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小吸血姬。
“同样的招数不会奏效两次，仙尊。”
这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露娜还来不及反应，视野又突然被拉长，然后陡然收窄，魔王阴霾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近前，一爪抓出。
露娜下意识向后退，可距离似乎没有意义，她竭尽全力向后闪避，魔王伸出的手却还是和她保持相同的距离。
抓不到我？
露娜的心中生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规则在这个空间似乎是混乱的。
魔王脸上的阴霾愈来愈深，他收回黑色利爪，同时两人的距离再次变得奇怪，黑刃突然到了他们中间，几人笔直地排成一条直线，长河中黑色的范围也变得更大了。
“露娜！”
苏月和姬灵的影子从眩目的白光中投影下来，直至长河。
下一秒，小吸血姬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用担忧和歉意的目光看向后者。
“艾莉，这是......”
“抱歉，我把你也拉进来了，看来我们灵魂之间的联系还很深刻，世界认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这里是哪里，世界认为我们是同一个人又是......”
“除了我和姬灵，一起进来的除了你，还有和我们灵魂深度纠缠的主人。”
苏月松开露娜，灰发少女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陈衍却像是个幽灵，半透明地漂浮在不远处，不......能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基本都可以称作幽灵。
“这里是世界之灵所在的空间，那条乳白色的长河，是世间生灵循环往复的灵魂与记忆......没想到，天魔残留的意识，居然躲在这里。”
52 天道
能随时连接世界上的任何两点，无视空间与时间，这样的通道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世界之灵所在的空间。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被弱化，万千生灵的灵魂与记忆在这里循环转生，这里便是整个世界的支撑。
“多亏了你，姬灵，我们才能找到这里。”
苏月拍了拍小狼的肩膀，灵魂体之间的触碰感觉十分奇妙，姬灵有些不适地歪了歪头，担忧地看向远处的魔王与黑刃。
“姬灵？”
魔王紫绛负手而立，眯起眼看着灰发的乖巧女孩。
“紫绛哥。”
姬灵同样回望过去，心中所想不用言语，就在这奇怪的空间中传到了紫绛脑海中。
“没想到你真的变成了这样，不错，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比较适合当女孩子。”紫绛俊朗锋利的脸上扯起一抹笑意：“总是跟在我身后的爱哭包，现在也出落得水灵了。”
虽然没有声音，但紫绛的温柔却实实在在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个人，姬灵有些恍惚，眼前黑气弥漫的紫绛哥似乎还是以前的紫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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