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目标，是利维坦。
这个守门人已经被他杀了，但谁规定不能再复活呢？作为钥匙的它死去了，作为新生造物的他活过来，即便内在本质仍然是钥匙，但实际情况实际上已经出现了变化。
就和新生的赫尔佐格一样。
剔除掉路明非不喜欢的部分，然后利用他剩余的灵魂塑造一个全新的利维坦。
很简单的事情。
和芬格尔一起潇洒的将鱼竿甩进大海，在海面铺满窝料，然后便是等待的过程。
“话说，路哥。”
躺在路明非提前准备此时打开的躺椅上，从怀里取出墨镜，戴上，芬格尔感受着结界中的温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转头来看着路明非，
“怎么了？”
路明非架好鱼竿，也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回答。
“如果，我说的假如，我现在的实力是1，你的实力能比我强多少倍？”
“这个事情啊，没法说。”
路明非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芬格尔道：“需要保密？”
“这倒不是，只是境界之间的差距太大，单纯的估计很难计算出数值。”路明非道，“按照我们的差距，就算我躺在这里，只要张开领域，再多的你也无法击穿防御。”
他顿了顿，“这不是战斗力的差距，而是一个多角度的问题，懂吧？”
“也就是说，修炼到后面，会有很多的超凡能力？”芬格尔若有所思，“能简单讲讲吗？和炼金，言灵这样的能力比起来如何？”
“诚实的说，目前地球上留下来的修炼体系，你知道和不知道的，都是我通过斗气创造的修炼体系。”路明非道，“它们能做到的一切，斗气都能做到，而且做到更好……”
说到这，路明非忽然皱了皱眉。
他忽然想到，其实地球上也有一个力量体系是自己所不了解的。
【权力】
在他一切力量被锁死的时间里，在他杀死诺顿之后，他曾偶尔的能够使用这份力量，似乎一切都会服从自己的权威，可这份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路明非还真有些想不通。
回头问路鸣泽好了。
“你没唬我啊？”芬格尔一愣，“我还以为那个大鲸鱼胡说八道呢，结果是真的？”
“它没撒谎，只是不太准确。”路明非双手放在脑后，“我确实因为一些事情回到了过去，但其实我没做什么……准确的说，我能做的很少，该做却没做的事情却很多。”
“感觉发生了很遗憾的事情。”
“是啊，而且是无可挽回的事情。”路明非想到被杀死的雅威，语气中多少也带着一份遗憾，“但过去已经被固定了，我只不过是见证者而已。”
他其实很清楚，无论自己回到几次过去，只要记忆不变，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当时的他必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所以犹豫后退都是毫无意义的。
“还是往前看吧。”
芬格尔道。
“是啊。”路明非点了点头，“话说，秘党我都已经收入麾下了，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你知道人类补全计划吗？”
想了想，芬格尔还是开口了。
“知道，你的文档中有记录，但我还没有和他们产生接触——你是人类补全计划的人？”路明非道。
芬格尔：“准确的说，我是核心成员兼任大领导。”
“哦？”路明非坐起身，有些惊讶，“没看出来啊，你都这个衰样了居然还能混成领导？”
“大领导的替身，嘿嘿。”芬格尔露齿一笑。
路明非挑眉：“这个大领导，不会是副校长吧？”
“是啊，炼金大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卡塞尔学院的创始人兼任诺玛创造者，最古老家族的唯一继承者，除了他，谁还有资格创办堪比秘党的超级组织呢？”芬格尔也懒得隐瞒了，以路明非如今的实力，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而我，不仅是他的代言人，也是继承人，有朝一日，我芬格尔·冯·弗林斯，也能在名字的后面加上弗拉梅尔，成为被混血世界所敬仰的伟大炼金大师。”
“没有有朝一日了。”
路明非看着天空，荡漾的极光扭转，美丽的似乎身处新世界——确实是另一个世界。
“哈？”
“我说，没有你想象中的有朝一日了，师兄。”路明非重复了一遍，“在这个世界的所有时间线中，你幻想的有朝一日，都已经消亡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芬格尔猛的坐起来，神色大为震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路明非道，“按照世界线的发展，地球的末日就是2012年，也许是年头或是年尾，但一定是2012年——副校长虽然肚子大的好像有了孩子，但作为混血种世界中的领头羊，2012年前深居简出的他真的会嗝屁吗？”
“那确实……不可能……”
听到这些话，芬格尔有些失魂落魄。
他并不是因为不能成为芬格尔·冯·弗林斯·弗拉梅尔而丧气，而是无法想象世界末日的降临居然会如此之快。
“我曾看过玛雅人记录的历法，他们曾是混血世界中的佼佼者，可在一个神秘的时间节点后，这个种族的所有混血种都选择了自杀——但他们留下了遗产。”芬格尔回想过去看过的资料，“他们和你说的一样，也预言世界会在2012年结束……”
“他们是对的。”
“可问题是，在世界末日之前，不是会有各种灾难吗？火雨，地震，风暴，海啸，去年安静如鸡，虽然有些温室效应，可哪里像是末日将近的样子？”芬格尔难以置信，摇摇头。
“还记得老唐吗？”
“记得啊，那个败犬，一路狂吃狂喝——你不会是想说……”
“嗯哼。”路明非点了点头，“老唐就是青铜与火之王，他的本名是诺顿，在东国水下还有一个青铜罐子，里面塞着他的弟弟——你别用这用眼神看我，搞的好像是我想杀他一样，我答应他会复活的。”
“那特么能一样吗！那是你兄弟啊！”
芬格尔大声道。
“你懂个屁！”路明非也大声道，“你以为诺顿和老唐那条败犬能一样吗！那就是两个人好吧！”
“……行，你有理。”
芬格尔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学期，老唐那个蠢货跑去找自己弟弟了，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会找到机会帮他，也可以给他点钱先在纽约呆着——这个蠢货，真特么的。”
说到这，路明非其实有些不爽。
芬格尔皱眉：“所以，老唐是诺顿，但诺顿不是老唐？”
“老唐只是诺顿的一个人格而已，就好比精神分裂症，想要把他救出来，实话说，还有些困难，但我会有办法的。”
路明非点了点头。
“这个狗东西！”芬格尔骂骂咧咧，“当初都说好了，我请他去德国吃大肘子，他还请我去五大湖附近洗脚呢……”
“啊？你们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已经是发达的大佬了，怎么会在乎我们这种穷人消费呢？”芬格尔看了看路明非，摇摇头，“我和老唐都是连饭都吃不起的土狗，可你呢？路哥，你没发现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你和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屁话呢。”
路明非皱了皱眉。
“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有两个世界的差距了？我平常不也是吃食堂吗？你们两个败犬吃了我多少钱，我没找你们补就算了，你们两还私下嫌弃我？”
“我给你补个蛋！”
芬格尔呵呵一笑，竖起中指。
“不对，蛋我也不补啊，老铁。”他抬头看天，“你生命本质已经和我们完全不同了，日常娱乐的偏好真的能和我们一样吗——诶，我鱼钩动了！”
眼神盯着鱼漂，稍有动静，芬格尔刷的一下站起身。
“快看看。”
路明非的灵魂领域覆盖着鱼钩，眼见芬格尔都开始有收获了，自己的却毫无动静，他也有些烦。
“这利维坦，不给面子啊？”
芬格尔已经开始拉杆了，作为路明非的特制鱼竿，两人都只能钓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慢慢提竿，小心翼翼的准备拉上岸，眼神中满是期待。
很快，一个虚弱到几乎消散的灵魂顺着鱼线漂浮到了岸边。
这是一个男孩。
虽然整体已经接近消散，但也勉强能看出来，男孩穿戴整齐的水下套装，套装上满是冰碴子，五官已经浅薄到近乎消散看不清的程度。
“这是谁？”
“我小队的成员之一，喊他男孩就好了。”芬格尔伸出手，却从这道虚影之中穿了过去，“是个傲娇的人，也是个好人……他是因为我死去的。”
“行……你小队有多少人？”
“六个，但是当时的船上有很多人，我想把他们都救回来，”说到这，芬格尔看向路明非，“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难度。”
路明非点了点头，重塑凡人的身体而已，只要有能量就能搞定，也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宝，探囊取物，毫无难度。
“那太好了。”
将男孩的灵魂放进路明非提前准备好的保存箱中，让男孩在魂料中缓慢恢复等待重塑，芬格尔再度挥杆。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挺有钓鱼天赋。”
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鱼竿，路明非抿了抿嘴。
“开玩笑，我当年号称卡塞尔学院钓鱼王，每个晚上都能收到论坛里的无数好友申请，你以为我是浪得虚名吗？”芬格尔呵呵一笑，很是自傲。
显然他不是胡说，路明非面前的鱼竿还没动静，他已经连续上了两杆。
一个面容僧侣般肃穆的黑衣人，一个歪着头长发漫卷的妩媚姑娘，都穿戴整齐的水下套装，但仍然能看出巨大的伤口，还有套装上附着的冰块。
“特么的……”
路明非挠了挠头发，抖了抖鱼竿，仍然是没动静。
“慢慢来，小路，钓鱼这件事情，除了技术，最讲就的就是耐心和毅力，你这么着急，鱼是不会上钩的。”芬格尔再度挥杆，很是得瑟的在岸边扭屁股。
“哇哦，你好有耐心啊芬哥，比我强好多。”路明非阴阳怪气，“那你慢慢钓吧，我水平不够，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说罢，路明非就是起身，作势收杆。
“诶诶诶！”芬格尔立刻滑跪，露出谄媚的笑，“我开玩笑呢路哥，你可是钓鱼王啊，没有你那行啊。”
不说复活和回到地球，但就收回结界，一瞬间的低温也足够他狠狠吃一壶了。
路明非这才哼了一声，一甩头发，回到座位上坐下。
但许久，仍是毫无动静。
“这特么，今天不会空军吧？”路明非抓了抓头发，自己能做的都做了，鱼不上钩，他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放生电吧——嗯？为什么不能呢？
真是放电一念起，刹那天地宽啊。
路明非一下站起身，吓了身旁的芬格尔一跳。
“咋了路哥？”
“你知道利维坦有多大吗？”路明非看向海下，不算平缓的水下是一片昏沉的黑暗，即便是路明非的视力，居然也看不清这海底究竟是什么——现实显然不可能会这样。
“呃，”芬格尔会想初见的画面，可任凭他抓了抓头发也说不准，“可能，我估计啊，最少也有十公里吧？”
不谈利维坦后面凝聚的黑色巨汉形象，那条在海下翻涌身体的巨大狰狞鲸鱼，几乎占据了眼前世界的一切，那种震撼，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无法忘却。
“至少两百里长。”
路明非摇了摇头，否认了芬格尔的猜测。
“什么啊！”
即便已经尽力猜测，可答案出口瞬间，芬格尔还是惊了。
珠穆朗玛峰也不过8844米，这一头鲸鱼居然有接近世界第一高峰25倍的长度？这要在大陆上竖起来，不得捅破天啊！
“实际上还不止，因为利维坦本身还在生长期，完整后的它在化龙前还会更大。”
路明非看向海面，把自己的鱼竿收回拿在手上。
“想要钓上这种大鱼，这条小鱼竿自然是不够的。”
他活动身躯，在芬格尔的身侧用鱼竿画了一个圈，嘱咐后者不要离开后，直接跳下海面。
“还得我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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