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正责备先前那护卫。
小女孩转眼望向那个连连点头，哈腰作态的官员。
“明白了，明白了，殿下的教诲小的铭记在心，日后一定会仔细行事，决不再对百姓粗鲁了。”
忽然间，小女孩露出了笑容。
因官员向殿下承诺不再粗暴对待百姓，未来或许就不会有更多像她和老人那样遭受欺负的人了。
随着距离拉开，小女孩被人群挡住视线，再也无法看见那位殿下的身影。
然而她并未沮丧，轻快地跑步赶上老人，鼓足勇气向引路的人提问。
“大人，那位殿下真是善良之人，二丫懂得一些算术，我能以此来回报殿下吗？”
老人大吃一惊，伸手试图掩住二丫的口，“二丫，不要胡说！大人，小孩不知轻重，请见谅，她并无意冒犯殿下。”
小江子低头望向被老人捂口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形消瘦，穿着由破布拼凑的衣物，显得格外小巧，这让小江子想起了自己初入宫时的模样，两者无异。
已然消瘦的脸庞，因为老人的手掩住了下半部，使得那对黑亮的大眼睛显得尤为突出。
稍显憔悴。
小江子沉思，忽然间明白了殿下当初为何总催他多吃些，即便那时殿下自己也常饥饿……
似乎饥饿之人，面容消瘦，既显得不悦又令人心生怜悯。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江子感到了一丝内疚。
所以，他曾经让殿下感到惊吓了吗。
真是让殿下既饥饿又惊吓，都是他小江子的过错。
他决心今后多吃一些，力求长得更加健壮些。
小江子虽心绪复杂，但面对这对忐忑不安的爷孙，他平静地说：
“殿下不图回报，只是不能忍心看到有人饥饿，见了你，定会让你吃得好些，让你变得更健康。”
小江子是担心殿下再次饥饿，但爷孙二人听到的却是殿下的慈悲心肠，不愿看到任何百姓受饥。
老人被深深触动，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边哭边用衣袖擦拭。
“殿下真是善良啊……”
二丫并未落泪，然而她的双眸却更加明亮、坚决。
她向小江子表示：“大人，殿下确实善良，二丫曾听铁蛋提起，他引用李夫子的话说，那些官员能做到不忍百姓受饥，给他们提供充足食物的，都是极为珍贵的善人！”
她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在尘土覆盖的脸庞上，满载着诚挚与勇气。
她坚定又勇敢地展示了自己的特长，期望被她视为尊敬的大人所认可。
“二丫虽不识字，但擅长算术。”
“顾客购买阿爷的烧饼时，二丫总能迅速准确地计算出费用，从未有过差错，二丫是很能干的。”
小江子感到左右为难。
这情形好似有人主动提出加入，但面对他的却是一名清洁人员，明显无权决定对方是否被接纳。
小江子不确定如何处理这位小女孩的请求。
他的任务仅仅是带走他们，寻找医师治疗，殿下并未提及要留下她们作为仆从。
此外，擅长算术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自己也能计算。
至于殿下每日所需的瓜子数量，都是他一颗颗精确计算的。
关于二丫的留下与否，小江子并未擅自决定。
他为那老人和小女孩寻得大夫，并额外留下二两银子。
一切安排妥帖后，才回到周垢身边，向他转达了二丫的话。
一个坚称自己从未出错且希望报恩的小女孩？
周垢并无不当倾向，也不是那种一心只想着异性的人。
他对于那些充满英雄主义的小说的喜爱，并不意味着他渴望成为书中的主角。
这不过表明他还处于那个充满幻想的青春期罢了。
听完小江子的汇报，周垢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二丫会不会是个数学天才？
在古代，遭遇恩惠后主张以算术回报的孩子，实属罕见。
在古代，天资过人的孩子往往被视作天才。
受教育资源限制，贵族、平民以及富裕商家的天才儿童与无法接受教育的贫困家庭的天才，成年后的人生轨迹迥异。
前者可能一帆风顺，而后者大多岁月悠悠，最终默默无闻。
出于某种直觉，周垢深刻理解那些天才的心思。
他心中涌起了兴奋感。
令他兴奋的是，他明白大魏对于人才的需求，同时，他也渴望体验将一个天才成功培育的成就感！
事业上的成就永远是最令人心潮澎湃的。
虽然周垢自认为是个悠闲的咸鱼，这并不代表他对于收集珍品没有兴趣！
培育一个小天才，难道非得亲力亲为不可吗？
天才！
只需递给她一本书，让她自己钻研便足够了！
……
因为渴望培养出一位未来的数学小天才，周垢在佛寺的祭拜过程显得非常敷衍。
这种敷衍并非体现在态度上，因为他在行动上仍展现出了极为诚恳和专注的态度！
面露虔诚之色，跪拜时恭敬不已，对着殿中众神佛专注而真诚地祈求财神爷的庇佑！
祈祷财运亨通是其一，关键是他对于其他的神佛并不了解。
没有那方面的需求，自然也就不熟悉。
只求财富增长就足够了。
周垢的心思并不在表面上的虔诚，而是内心的敷衍。
除了祈求财神爷带来财富，他还忙于浏览平板上的数学内容，从小学一年级算术到大学的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
无论那个小姑娘是否真的是一个数学天才，提前准备好教材总是正确的选择。
即使那位小姑娘并非天才，这并不意味着将来就不会出现一个数学家。
在大魏五千万人口中，难道就不会出现一个数学家吗？
……
佛寺内的祭拜仪式，持续了超过两个小时。
周垢感觉膝盖快要跪破，双腿也几乎。
幸好他和八皇子都站在后面，并非最前排，与他们的父亲有一段距离，这样说话时应该不会被上前的人听到，因此两人在无聊时还能交谈片刻。
下山时，由于长时间缺乏锻炼，周垢的体质甚至不如他年迈的父亲，几乎需要依靠八皇子的支持才能缓缓下山。
每踏下一个台阶，周垢便深深吸一口气。
“哎哟。”
“腿都没感觉了。”
“这感觉真是苦中带乐……”
“这下知道后果了吧？以前叫你和武师一起练习武术，你总是偷懒。”八皇子哭笑不得，“现在看看，你的体力可能还不如后宫的娘娘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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